究竟法經意摘要 (8) 心的所緣

心是一種究竟法，它能夠依心的種類、認知、感知顏色、聲音、氣味、味道、觸覺以及各類事物，例如，通過眼識知曉顏色的心是一種心；通過耳識所生聽聞到聲音的心是另一種心；通過身識所生的感知冷、熱、軟、硬、緊、動等身體感受的心是又一種心；通過意識所生的思考、憶念各類心識活動的心也是一種心，如此等等。這一切都依心的種類以及導致該類心生起的因緣而定。

當心正在感知某一事物時，那一刻並不僅僅只有知曉的心存在，也不僅僅只有被心所知曉的事物存在，而是同時存在「知曉的心」和「被知曉的事物」。當有被看見的事物存在時，就表明那一刻必然有「看」的狀態存在，也就是有「眼識」在起作用。但如果只專注於被看見的物質或事物本身，就會無法認識到一個真相:被看見的事物之所以能夠顯現，是因為心生起並執行了「看」這一作用。同理，在思考的時候也是如此。當心正在思考某一件事時，那個正在被思考的故事情節，就是心在當下所思考的內容。當心感知到某一事物時，巴利語中稱這個被心所感知的事物為「所緣」 (ārammaṇa) 。

在佛陀的教導中，「所緣」一詞，指的是心所認知的對象。當心生起並看到通過眼睛顯現的事物時，那個通過眼睛顯現的事物就是那一刻心的所緣；當心生起並聽到聲音時，那個聲音就是那一刻心的所緣；當心生起並嗅到氣味時，那個氣味就是那一刻心的所緣；當心生起並嘗到味道時，那個味道就是那一刻心的所緣；當心生起並感知冷、熱、軟、硬、緊、動等觸覺時，這些冷、熱、軟、硬、緊、動等就是那一刻心的所緣；當心生起並思考各種事情時，那些被思考的事情就是那一刻心的所緣。如此等等。

有心的時候，就必然有與之相應的所緣，每一次心的生起，都必定會認知某個所緣。心一旦生起，就不可能不認知所緣；也不可能有隻存在有認知功能的心，而沒有被認知的對象所緣的情況。

這個具有知曉所緣的心是究竟法 (paramattha-dhamma) ，它並非僅存在於佛教之中，也不僅限於人類，不屬於任何種族。之所以會說「這個人看到」、「那個動物聽到」等，是依靠具有物質形態的「色」和「記憶」來假設立名的。如果沒有「色」和「記憶」，就無法將「心看到」、「心聽到」等立名為「這個人看到」或「那個動物聽到」。

心是究竟法，當「看」的心生起時，它就必定認知通過眼睛顯現的事物；當「聽」的心生起時，它就必定認知聲音。「看」的心不可能認知聲音，「聽」的心也不可能認知通過眼睛顯現的事物。

沒有任何人能夠命令或改變究竟法的性質與特徵。這個能認知所緣的心之所以能夠生起，是因為有因緣條件使其生起。如果沒有因緣，心就無法生起。例如，當聲音沒有產生並撞擊耳淨色時，「聽到」的心就無法生起；當氣味沒有產生並撞擊鼻子時，「知曉氣味」的心就無法生起。每一種類型的心之所以能夠生起，都是因為有相應的因緣條件使其生起。因此，心的生起可以分為89種類型，或者更現象地可分為121種類型 (稱為89心或121心) 。而導致某一種心生起的因緣，並不是單一的，而是需要多種因緣條件共同作用。例如:

「看」的心之所以生起，是因為有「眼淨色」和通過眼睛顯現的「色」等因緣。心和色法是不同的究竟法，究竟法中不屬於色法的，就是名法。心、心所、涅槃都屬於名法，而色則是屬於色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