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毗達摩基礎 7 究竟實相和概念

究竟實相和概念

老師:氣味是一種色法,氣味本身沒有知覺,過去的氣味,現在的氣味,將來出現的氣味,在本質上無人能改變。色法就是色法,無論是過去、現在還是未來,色法都不會變成名法。你喜歡不喜歡色法?

維猜:如果顏色漂亮,我就喜歡。

老師,每一種類的色法你都喜歡嗎?

維猜:不是所有類型

老師:但是喜歡呈現在眼睛的色,喜歡呈現在耳朵、鼻子、舌頭、身體的色,有什麼你不喜歡的色法嗎?

維猜:不喜歡難聞的氣味

老師:所以真相一定是真相,所有的色相都被分類為令人滿意的色,和不令人滿意的色相,這兩種色相本身沒有區別,但我們會有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情緒。

聽者:所緣就是色嗎?

老師:心有能夠認知一切的功能,包括究竟實相和概念幻象。心甚至可以想象出各種故事,要知道如果沒有心,就沒有那正在思考的事情。所緣是心正在經驗的、或覺察到的對象,比如聲音的响起,是因為那一刻心在聽到那個聲音,那個聲音就出現了,因此,那一刻的聲音是心的所緣。每當你思考的時候,所思考的對象就是心的所缘。

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對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的執着是如此根深蒂固的難以捨棄。如果我們知道什麼是究竟實相,就會明白什麼是概念,舉個例子,此刻你在看,但你真的知道你所說看到的是什麼嗎?

聽者:我看見一瓶花。

老師:看見一瓶花,那意味着真有着被看到的目標,但什麼是實際被看到的?眼識的功能只是看,然而在記憶中卻以花瓶的形式出現。因此,當時的花瓶和花朵並不是究竟實相,而是一個概念。概念指的是心想象出來的,是不屬於究竟實相的法。例如,在接觸到“硬”的時候,知道那是“硬”,那時硬就是色法四大之中“地界”的究竟實相,但當你知道硬的是麥克風、椅子、桌子,或是其他的一切,那一刻心所意識到的是概念,已經不是究竟實相的本質。聽見鬧鐘響,聲音是究竟法,但知道是鬧鐘的聲音時已經是概念。

維:聲音是真實的,但在想時,卻認為是鬧鐘的聲音。

老師:聲音是真實的,聲音響起時,智慧能知道聲音是聲音,是一種究竟實相,但如果聽到聲音,知道是鬧鐘的聲音,那就是概念了。實際上,如果沒有究竟實相,就沒有所謂的概念,沒究竟實相的聲音,怎麼會有鬧鐘的聲音?沒有顯現在眼門的究竟實相,如何能延伸成看到一個人、一輛汽車或一條路的概念?因此,究竟法是真實的,但無明不知道究竟法的本質,所以把顯現的概念當成是真的。可以說,我們從出生到死亡,都生活在概念的世界中,在生活中記住的都是習慣了的概念。因此,如果不聽聞佛法,從出生到死亡都生活在一個充滿幻相和概念的世界中,不知道什麼是究竟實相,也不知道究竟實相和概念的差別。在他看來一切都真的存在,有親人,有學校,有路,什麼都有,而不知道如果沒有究竟法,一切都無法存在。因此,要知道究竟法與概念之間有什麼區別呢?概念可以成為心感知的對象,但那不是正見。也就是說,如果沒有正念伴隨的智慧去覺知究竟實相,則那個時刻就只有概念的形式,或誤認一切事物是恆常的存在着。

由此可見,我們長期以來一直生活在一個概念的幻相世界裡,聆聽究竟法將逐漸對所顯現的法有正確的認知,會知道從出生到死亡我們是生活在概念的世界裡。智慧增長的人,能夠了知當時的心是究竟實相為所緣,還是有概念為所緣。這是智慧了解所顯現的法相的開始。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們的邪見就會消失,即使現在正在聆聽法的究竟實相,但理解的還是記憶中的概念,因為法的生滅極其快速,以致我們無法發覺各種法相的生滅。

聽眾:如果沒聆聽佛法,究竟實相和概念是不可能分開的。

老師:所以,聽經的目的就是為了了解那顯現在當下、生起立即滅去的實相,看是一個法,看生起後立即滅去,法生滅的速度是太快了,以致我們難以知道,僅能靠不斷的聆聽、仔細的思索、逐漸的理解,慢慢培養如理作意的認知基礎。從聆聽法的實相到如理作意是不同的階段,實相的呈現難以覺察,因為生起後就滅去,只有對那滅去的所緣的記憶持續存在。智慧沒有達到能了解每一個、每一個不同的法的迅速生滅,就始終認為有一個我、是我的。

聽者:這麼說,在日常生活中,法無處不在,但是我們沒有知道這些法的實相的智慧,甚至要刻意去尋找法。

老師:如果現在看的心沒有生起,就沒有那顯現在眼前的,聲音也一樣,聲音是真有的,但沒有心生起知道那個聲音,那個聲音就沒有顯現,這些都是真實的,不想了解這些顯現在當下的法,而儘量往外處尋找,能找到嗎?這就是法的深奧,法的生滅是無比的迅速,沒有研習佛法的人,沒有建立起正見的基礎,是無法理解的,實際上,除了重複的聽了又聽,才能慢慢樹立起正見的智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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